我自小没有音乐细胞,也没有受到过前辈的任何音乐的熏陶。不知道父母是否五音不全,因为从没有听他们唱过,甚至于在那个全民唱赞歌的年代,也是如此。据传,老爸小时候给地主放过牛,当然日子过得也没有那么不堪,牛是自己家的;地也是自己家的。按我们小时候的话来讲,那就是学农。父亲曾经悠悠地骑在牛背上,遥指过杏花村,但是很遗憾,没有牧笛。
再往上说,祖上当过五代十国时期一国的皇上,武装割据江浙一带。写下过流传至今的的千古艳句:“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”。 可是,后代们被钱江潮水打回了原形,过的是农耕、打鱼的日子。由此看来,红歌也只是唱唱而已,江山传万代,恐怕只是某些人的一厢情愿。
在那个混混沌沌 、无所事事的年代,邓小姐姐的歌声,像一缕清风, 吹进了一个表面上满不在乎,内心却渴望浪漫的艨艟少年的心里。从此慢慢地喜欢上了音乐。有事没事都要哼一下。在我看来,歌曲的歌词非常重要。对我这种缺乏音乐天赋的人来说,旋律是通过歌词来记住的。有的歌曲,光看看歌词,就是诗一般的享受。“来日纵使千千阙歌,飘于远方我路上;来日纵使千千晚星,亮过今晚月亮。” 常常会想,这样的句子,这样的意境,为什么我自己就写不出来呢?
当年大学里文艺汇演,我们班级演了一个独幕剧,当大幕徐徐拉开时,有一段幕后合唱。我有幸成为那首歌歌词的作者和演唱者之一。若要问有没有得奖?嗯,得了一个 “创作奖“。看到学校过道橱窗光荣榜上有我的名字,小心脏蹦蹦乱跳了好长一段时间,才慢慢地回到原处。记得隔壁班一个梳短发的女生,专门走过来跟我说,“没想到,你还能写歌” 我跟她其实半生不熟,内心有点得意,但却摸了一下下巴,故作深沉道“其实我也没有想到。” 那时候的男生,最喜欢做的事,就是装深沉。许许多多的好事也许就是这样给耽误掉了。
我不是好汉,要提一下当年勇。在那年年级江湖上,盛传的那个“外表像个杀猪的,其实是个写诗的。” 可能说的是我。
一首好的歌曲,常常会伴我们走过人生特定的一段旅程。生活中让我们感到幸福和喜悦的,往往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有时候一首熟悉的曲调响起,就会把我们带回那个真实的过去。“悠悠岁月,欲说当年好困惑;故事不多,宛如平常一首歌。” 伴随着歌声,当年平凡,朴实的生活就像慢动作的电影,一幅又一幅地地展现在眼前,好感人啊。我们怀念过去,其实是忘不了年轻时的自己。
听朋友们谈到音乐感人的一瞬间,我也来凑个热闹。多年前在某大学读书,有一天与一同学在图书馆讨论高级操作系统到很晚,还意犹未尽。车开上高速时已是漫天大雪,路上空无一人。我的思绪也像雪花一样在半空中娟娟地飞舞。想到曾经有过的安逸、舒适的工作和生活;想到为了心中的橄榄树,所经历的漂泊与艰辛。已经不再年轻,还要再次读研,长途奔袭,上课、做Project、应付考试。此时,车上正在播放罗大佑演唱的余光中的《乡愁四韵》 “给我一瓢长江水呀,长江水,酒一样的长江水 ;给我一片雪花白呀,雪花白,信一样的雪花白。” 听到这里,鼻子突然一酸,眼泪像三月里的小雨,哗啦啦地落了下来。
作者:钱庆华